21. 日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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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瑾愣了一下，他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好久，终于释怀一样地笑了，“年轻人，你这照片，应该是我母亲的。”

李依兰的葬礼还在筹备中，加之宋瑾想要先解决了女儿的事情，所以刚说完，宋瑾又显得有些无奈忧伤起来。

叶秋生皱眉，有些不相信，“可是，我明明看见宋城，就在这里……”

“那是我女儿。”

宋瑾表情更凝重了，他看了一眼杨戬，很明显，杨戬不打算阻止了这个不怎么礼貌的年轻人，他也只能忍着不快和着急继续说下去，“她现在生病了，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。”

叶秋生屏住一口气问：“我现在可以见见她吗？”

一旁的叶少华终于忍不下去了，她直接骂道：“你是不是傻？要不是看在我们八百年前是一家，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！你究竟想干嘛，在这里神神叨叨的！”

叶秋生指着那本笔记本说道：“这本书，这本日记，难道不是你女儿写的吗？”

宋瑾低下头又看了一眼。尽管那些字体有些过于娟秀，但是他还是认出了那是母亲李依兰的字。他刚想回答，一旁的杨戬又替他说话了：“这本笔记本，是李若琪写的。”

“若琪……”叶秋生呢喃着这个名字，“那她现在在哪儿？”

杨戬指着宋瑾说：“宋先生的母亲李依兰是李若琪的亲姐姐。”

宋瑾不知道杨戬究竟想干嘛，为了自己的女儿，也只好又忍住了，并阻止了要发话的妻子。叶秋生对着他投来了期待又紧张的眼神，宋瑾叹了一口气说：“很遗憾，我的母亲前两天过世了。”

他拿起照片，这张照片明明是他母亲的，“我阿姨也在很早之前就过世了。”

他说的过世，当然是李依兰说的那样早年夭折。但在叶秋生眼里就不一样了，他绝望地后退了两步，腿一软，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，再一会儿，他已经两眼垂泪，缓缓说：“对不起，是我太天真了。你们是若琪的亲属，长得一样也是有可能的……”

杨戬拿过宋瑾手中的笔记，粗略地翻开着。这是一本由繁体字写成的日记本，日期从1940年的11月开始。尽管只是粗略地看，还是可以看到很多不太好的词汇，有诅咒，有绝望……李依兰说得没错，她当年的确厌恶着那个世界。

日记在1941年停止，再后面便没有新的出现。为什么这本日记本会出现在叶秋生手里？杨戬有些好奇。

然而他没有发问，宋瑾却问了：“年轻人，这本子怎么会在你的手里？”

叶秋生抬起头，两滴泪刚好垂下，他颤抖的双手接过日记本，摸着上面已经破掉的封皮，用手抚平了上面的褶皱，好一会儿，他才说：“我是通过这本日记本知道她的。两年前，我在旧书屋里买到了这本日记本……当时这本子还是空的，后来，每天出现一页内容，每天一次，我都可以进入那个世界里……”

在宋瑾夫妻耳中，叶秋生根本就是个胡言乱语的神经病。而杨戬和悟空却了然了：因为李依兰本身就有神力，当年她情绪那么大，这本日记本承载了她的力量，带着叶秋生来到了她的时代。

叶秋生抱着日记本哭着，“我告诉她，我们可以在未来相遇。是我太过天真，她还是在那个时代去世了……”

宋瑾突然睁大了眼睛，“难道你就是……”

“不如这样吧。”

杨戬及时地打断了他的话，“我正好是个法师，我可以帮你最后看一次李若琪。”

越脆弱的人，越容易接受谎言。所以叶秋生信了，他抬起头问：“你要怎么帮我。”

“你闭上眼睛。”

杨戬说完这句，有些无奈。他还是打算用法力了，这样似乎输掉了什么。如果不用法力，要怎么解决了这件事。

叶秋生闭上了眼睛。

杨戬将手贴在叶秋生的眼睛上。接下来，他会做一个很长的梦，这个梦是杨戬按照李依兰的意思制造出来的，梦中他们能再次相遇。李依兰还是十七岁的姑娘，长得和宋城一样，但比宋城来得泼辣又妖娆。

梦中，叶秋生可以带着李依兰逛21世纪的新城市，告诉她战争后的模样，和他曾经描述的那样精彩。他会让梦里的李依兰相信，噩梦是真的会过去的。

梦通常比感受来得短，而这点凡人是不知道的。所以，当叶秋生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在其他人看来不过过去了三分钟而已。

叶秋生说：“我会当宋城的家庭教师的。”

宋瑾有些担心，他可不愿意让一个看起来神经兮兮的人当女儿的老师。何况女儿本来就有点不正常了。

杨戬说：“我知道，这是日记主人的意思。”

这话一出，宋瑾便将反对的话缩了回去。他老娘尸骨未寒，他做不出违背老人家意思的事情。